運氣可真好!
在三更半夜裡這種鳥時間還可以招到便車,這不是運氣好是什麼?記得那台車經過正在路邊招手的小沛身邊時似乎還是有猶豫了那麼一下下,但他還是停下來對著小沛打開了車門。
駕駛是個娃娃臉的年輕男人,小沛有點怯羞羞地問:「你好,你可以載我到火車站嗎?我要坐車上台北……」
男人沒有回話,而是把車門往外敞開了一點,然後聳聳肩,看起來是答應了。
「酷斃了!」小沛在心裡歡呼,拾起要帶去台北的包包坐上了車。
車開動了,男人的眼神專注地看著前方道路,沒有想跟小沛抬槓的意思,這讓小沛很意外,一個男人讓一個年輕女孩在半夜裡搭了便車,應該會說些話來搭訕吧?
小沛決定主動說話:「欸,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家啊?是加班嗎?」
「這句話我直接原封不動還給妳。」男人說話了:「妳應該還沒成年吧?這麼晚了在外面招便車幹什麼?」
「呃……」小沛沒想到男人竟然會問這種問題,隨口扯了一個謊:「我是要去找朋友……」
男人直接插話:「三更半夜要去火車站上台北找朋友?妳確定要用這個藉口?是離家出走吧?」
小沛不語,她實在沒想到男人會一猜就中,而且說的這麼直接。她點點頭,默認。
「怎麼會離家出走?」
小沛想想,還是說了實話:「對家裡不爽,要去朋友家住,很平常吧?」
男人繼續問:「是找網友嗎?妳們這種女孩我遇過很多次。」
小沛沒注意到男人話中的意思,而是注意到車子這時候轉了個彎……轉到一個跟火車站相反的方向。
「火車站好像不是這個方向吧,你好像走錯了。」小沛回頭看著那個正確的路口。
「我知道。」男人繼續開著車,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地說:「我沒有說過我要載妳到火車站,我只是打開車門,妳自己上車來的。」
狗屎!早該知道的!運氣怎麼可能會這麼好?小沛的手移到門把上試探了一下開門跳車的可能性,但是門把是鎖死的,小沛這才想起她上車時男人用駕駛座門上的控制列鎖住了門。
「你想怎麼樣?」小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產生顫抖。
男人抿了抿嘴唇,像在琢磨著什麼。他說:「等一下我路上會停一下……對我而言是這樣,對妳而言,妳就只能走到那裏了。」
天啊,小沛就算再笨,也聽得出來這話裡的意思。男人還不停止,繼續說著:「我停下來以後,妳大概可以猜到我會做什麼,我會先強姦妳,然後再把妳殺了,妳的屍體我會裝在後車箱裡帶回去,扔在外面的話警察很容易就會找到我。算算,妳是我遇到第三個了。」男人說話的語氣仍然是平靜而沒有起伏,就像在講台上跟小學生講課一樣鎮定。
小沛驚恐地問:「你之前也殺過人?」
「嗯,兩個,妳是第三個。」
「我……我建議你不要這樣做。」小沛開始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辯駁:「現在的警察科技都很發達的……有看過CSI嗎?你逃不了的,你現在放我下去,我不會跟警方舉報你的,而且我也沒有看到你的車牌,不是嗎?你沒有必要冒這種險。」
男人輕蔑地笑了:「小女孩,妳把警察想得太厲害了,他們抓不到我的,因為我會把妳的屍體帶回去吃掉。」
天啊?我有聽錯嗎?吃?
男人似乎很滿意小沛吃驚的表情,繼續說:「之前的兩個女孩我也是吃掉了,內臟跟肉,剩下來的肉渣跟骨頭我就分批裝在垃圾袋裡丟掉,不會有任何人起疑。」
好吃嗎?如果小沛還有幽默感的話就會這樣問,但她沒有,她現在只想逃下這該死的車子跑回家。
「噢,媽的。」男人突然啐罵,雙眼恨恨地瞪著前方。
前方竟然有一個警方的臨檢站,小沛從來沒有這麼高興看到警察過,之前她無照在路上騎車的時候她只恨不得警察都去給車撞死。男人剎車,似乎想迴轉避過這個臨檢站,但這個動作也引起了臨檢站警方的注意,一些員警從障礙物後方跑出來,大聲對著車子吹口哨。
小沛知道自己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如果在這裡警方沒將男人攔下的話,那麼她絕對就是死定了。她開始用力的敲打車窗、大叫。
臨檢站的警員全員出動了,有的坐上警車、有的徒步往這裡跑來……男人瞪著小沛,恨恨地說:「看來妳今天運氣不錯,給我滾下去。」
下去?小沛又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男人卻已經打開了門鎖:「妳現在只不過是包袱而已,快滾!」男人最後這一大吼讓小沛手忙腳亂地打開了車門,跳下車子,還好車子還是停著的。
小沛一下車,只聽到車子的引擎快速運轉,原地一個迴轉動作往道路另一端加速駛去,而兩台警車早已從臨檢站衝出來追了上去。
當臨檢站的其他員警趕到小沛身邊的時候,小沛沒聽到員警們在說什麼,她還無法平靜。她剛從鬼門關逃過,她現在只想回家,回真正的家。
離臨檢站一公里處,警車追上了男人的車子,與其說是追上,倒不如說是男人刻意在駛離臨檢站有一段距離後才讓警方追上的。
警車一前一後停在男人的車子前後,車上的員警下車手持佩槍戰戰競競地接近男人的車輛,但當他們一看到男人時,全都驚了:「林警官,怎麼是你?」
男人笑了:「你們說呢?」
他一看到小沛在路邊招便車的時候就大概知道了,一個未成年女孩三更半夜在路邊招便車,身邊也沒有拋錨的機車之類的東西,那麼事情就很明顯了。
他也知道警方在這段路上有設臨檢站,他是故意開到那裏去的,也是故意胡謅一些故事來嚇女孩的。
男人跟員警解釋情況後,他從警車上的無線電得知女孩已經被家人從臨檢站帶走,臨檢站的員警透過無線電說,女孩跟她的家人抱在一起痛哭失聲,就好像一個世紀沒見過了一樣。
「就跟他們說,你們抓到我這個連續殺人犯了。」男人笑笑拍拍員警的肩膀。
一天的工作結束,他也得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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