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點23分,台北下起一場雨─氣象預報說的壞天氣,我討厭壞天氣,那使我必須忍受雨衣的悶罩,後座的欣郁也穿了雨衣,黃色的,超商剛買的雨衣,這是唯一我感到欣慰的事,至少穿著同樣雨衣,為我們的晚餐。
「要吃什麼?」欣郁將安全帽遞給我
「不知道,先進去看看吧」我將機車停在夜市旁的巷子裡
「雨衣怎麼辦?」可愛的欣郁一臉苦惱
「脫下來吧,雨變小了」
「好」
與欣郁並肩同行,我偷偷的目測一下之間的距離,27公分,根據某個統計科學,平均人與人的距離為1公尺到45公分左右,也就是說,小於45公分,欣郁和我的行為可算為親密,雖然只是朋友,親密的朋友...
我看過九把刀的愛情兩好三壞,現實中可能無法遇到像小雪那樣的女孩,不過我遇到欣郁,同樣的,和九把刀的理念不謀而合,愛情的確很像場棒球賽,尤其滿球數的九局下半,至於我是不是投手丘上的強投?能不能獲勝?我只能說:我不是王健民,也不會投伸卡球,既然連他都無法確定每一場比賽的勝利,我當然沒有信心,而且下一球投出的極可能是再見全壘打,因為我的球路不多,只有直球,懂得輔助的暗號也很少,再或許我會於被打出一支安打後,由救援投替換,變成0比0退場,無關勝敗,除此之外,我始終存疑的是欣郁的位置,她會是打者,還是等待我投出三振的捕手,或冷眼旁觀的球判,甚至從未參與其中的觀眾,我的愛情,出現了不明確.....。台北的天空依舊陰雨,在送完欣郁回家的路上。
「晚安。」洗過澡後,撥了通電話給欣郁,確定明天晚上的行程,其實在吃飯時我有機會問的,只是想留下致電給欣郁的理由吧,不知道,總之不是單純的遺忘,我的潛意識告訴自己。
「晚安阿,還是下雨了,有淋濕嗎?」
「還好,洗過澡了,明天晚上你要去嗎?PASOUL」有那麼一瞬,我的呼吸停在靜止的狀態,但我沒有死亡,算是一種假死的狀態吧…我想。
「好阿」欣郁一口答應「這樣我會不會太好約阿」她開朗的笑聲,從電話筒傳來,一種跟她近在咫尺的錯覺,好像此刻我在她身邊似的,但事實並非如此,所以錯覺。
「不會拉!太難約也不好」對我而言,但對別人而言,我希望欣郁不好約。
「是這樣嗎?」
「是的,沒錯,你洗完澡了嗎?」我能想見欣郁身上的芬芳,因為聞不見,只能空想。
「好了阿,正準備要睡,你就打來了」
「喔~那就不打擾你了唷,早點睡」雖然這樣說,其實心理掙扎。
「晚安…」
「晚安」
「偉翔…」
「恩?」
「你想,你會夢到我嗎?」
「蛤?」我愣了一下「應該會吧…」
「恩」
「一定會」我說,這次肯定。
「我想,我也會夢到你吧,晚安」
「晚安」我的頭腦一片空白,欣郁的一席話,迴盪在房間,久久不散。
You are the apple in my eyes . 你是我眼中的蘋果,希望我是發現你的牛頓。
周五,我的記憶被欣郁昨晚的話給填滿,還有今天晚上跟欣郁的約會,總之,在我回過神前,已經下班,欣郁也悄悄走到身邊,正式宣布夜晚的開始。
「昨天有夢到我嗎?」感覺上,欣郁的心情似乎不錯。
「算有吧!?」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哪有這種回答的」欣郁嘟起小嘴
「我真的有夢到你,只不過......」
「不過什麼?」
「我有夢到你,但是夢裡的你一直在哭,所以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哭嗎?」意料之外的,欣郁問「我是說.....夢裡的我」
「不知道,你要告訴我嗎?」希望欣郁不是因為她的男朋友而哭,事實上,我寧願她為我而哭。
「哪有可能告訴你,那是你做的夢耶。」
「說的也是」我下意識的搔了後腦杓,雖然不癢。
「對了,偉翔」
「嗯?」
「下禮拜一開始,可以麻煩妳接我上班嗎?我的機車送修了」
「可以阿,大概幾點去接妳?」我想這消息讓我有點興奮。
「看你方便阿,這樣不會太麻煩妳嗎?」欣郁略帶點歉意的表情。
「不會」我將安全帽遞給欣郁,自己也戴上,目標名為pasoul的pub。
市民大道,一條滿佈紅綠燈,充斥著汽、機車排放廢氣味道的主線道路,其實台北的每個主要道路都是如此,但讓人最無法忍受的是,幾乎在每個交通燈都必須等70秒以上,而且車子總是超乎妳想像的多!真是去她的氟鈾碳化鉀,FUCK。
9點49分,距離pub的入場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左右,我和欣郁決定到饒河夜市,補償下曾滿足過但已不足的胃袋,避免空腹酗酒以致不醒人事的事情發生,實際上,我不打算讓欣郁碰到酒,在pub的男生總是猛灌身邊的女生酒,非常明顯的居心不良,我不打算讓欣郁喝酒,能想到的藉口就是欣郁必須載我回家,防止酒駕被臨檢而我打警察的這一類事發生。晚上好!台北!
忠孝東路快到敦化的路口,一台白色自小客車,追撞上了前排的機車,造成後方的車陣擁塞,費了一番功夫,純屬服務性質的義交終於將車潮給消解,坐在一旁的人行道上稍稍休息,也許給我一輩子的時間,還是無法了解,為何能為一份既沒薪水又吃力的工作如此熱衷,不明瞭,尤其機車後座載著欣郁,作為機車駕駛的我,如果可以,甚至希望能將所有時間都綁架給她,然後PASOUL到了。
「阿修」做為右撇子的我舉起左手揮揮,向阿修打聲招呼,而右手緊牽著欣郁「這是我同事,欣郁」
「妳好!」阿修習慣性的點點頭
「欣郁,這是我大學學長,阿修」
「你好」欣郁跟著點頭
「那你們快進去吧,人都在裡面了」阿修看一下錶。
「好!謝拉」
PUB裡重低音,讓欣郁皺了下眉頭「這裡好吵」欣郁用手掩住雙耳
「你說什麼?」我雙耳只有PUB裡的音樂
「這裡好吵」欣郁提高音量,再次嘗試讓我聽見
「走」我領著欣郁到廁所前「你剛剛說什麼?」
「這裡好吵喔」
「你不喜歡嗎?」
「嗯,音樂太大聲,我不舒服」
「那,你有想去哪裡嗎?」
「去哪裡?現在走,你朋友沒關係嗎?」
「沒關係,我跟阿修說一下就好」
「嗯......謝謝你」
。。。。。。。
十一點四十五分,車水馬龍的台北街道已不見朝氣,只有兩旁的路樹立著,以及充滿其中冰冷的空氣,畢竟冬天還未過境,欣郁安靜的坐在機車後座,我也很安靜,而機車的引擎聲卻不安份的想要往什麼地方奔去。
「偉翔.......」
「蛤!怎麼了?」
「你想到,要去哪裡了嗎?」刺耳的風聲幾乎吹去欣郁的聲音
「沒耶,你有想到嗎?」
「沒有,我有點累了耶,我們租電影去你家看好不好」欣郁輕輕的將頭靠在我左肩,一時之間,我甚至說不出話來「你來過我家了,可是我都還沒去過你家欸」
「喔,可以阿,我家附近有亞藝影音,去那租片子吧」
「好,你肩膀再借我一下喔」
「嗯.....」這聲說得小聲至極,但是我想欣郁應該有聽見吧,因為她已經將我的肩膀當作枕頭使用。
「到了」我將機車停放在亞藝店門外的紅線區,因為車格區本來就是停車用的,以致通常沒有空缺。「進去吧」
「叮咚!」~電動門
逛了近三十分鐘後,我跟欣郁挑選一部文藝片以及一部喜劇片,至於片名似乎不是那麼重要,而且我也不復記憶,算了吧 ,然後十分鐘後,我帶著欣郁到家門前。
「等一下喔,我看有沒有什麼不應該出現在我家的東西」這話帶有玄機
「不應該出現在你家的東西?」欣郁的表情好可愛
「對阿」
「那會是什麼東西啊?」
「什麼東西喔,不知道耶,總之我先看看」如果沒錯,可能是內褲之類的東西,其實我知道。
「請進吧」我的視線停留在衣櫥好一段時間才離開。
「哇!蠻乾淨的阿」
「哈!當然拉,你以為我是誰阿,我蘇偉翔耶」
「呵呵呵.....最好是拉」欣郁的眼光移向衣櫥
「不過說真的,你千萬不能打開衣櫥喔」
「為什麼?」
「你看過藍鬍子嗎?」
「藍鬍子?」
「伊索寓言的阿,藍鬍子娶了一個新老婆,然後交待他老婆千萬不行開那扇門,因為裡面有他之前的老婆們」
「蛤?你衣櫥有躲人?」
「不是,我衣櫥裡沒有人,只是怕你打開會被衣服砸死」
「哈哈,那跟藍鬍子有什麼關係?」
「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嚇嚇你,看電影吧」我隨手將dvd放進凹槽,啟動。
一個空間的轉換,乘上時間函數,除以兩個心靈、一場電影,積分上我的愛情,從這數學式中最後到底會得到什麼?是就這空間而言,愛情只是時間函數,當時間為零一切均為零,而那一場電影對我們有任何影響?也許這必須用到工程數學上的解題方式,但我卻希望能夠像一加一般簡單....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