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降雨的機率 有百分之七十
想妳的機率 仍是百分之百
顧著說故事,卻沒有發現時間悄悄的流逝。
紫蒼修羅:「我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Claire:『肚子餓了,是嗎?』
紫蒼修羅:「妳真的很聰明」
Claire:『很聰明!謝謝』
她幾乎是和我同時發話的。
這代表什麼;代表她連我想說的話都可以猜到,不曉得是我太單純,或者是她真的不同於常人。
向她道別之後,關上電腦螢幕,拿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我下意識的走進了浴室。
看見那面鏡子,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怎麼還是這麼帥,真拿自己沒辦法」
O的K;請先將你們的拖鞋跟平底鍋收起來。
很準時的,每到這個時間歐弟總會打電話給我,永遠只會有一件事情。
『今天要去哪裡吃?』
「嗯,就大上海臭臭鍋吧」
『老大,我愛你』
「你又沒錢了喔」
『不愧是老大』
我很想把手機砸爛,下手之前卻發現這是我的手機,要砸也是砸歐弟的!
十分鐘後,聽見了那怪異的喇叭聲(他的車有快報廢的跡象,所以喇叭聲也怪怪的,該是死前的哀嚎)。
「先說好,你只準點豬肉鍋」
『好的老大,你說了算』
這傢伙,總是只有在他缺錢缺到三餐無法溫飽時才會低聲下氣的叫我老大。
不過被人叫老大的感覺還挺爽的。
只是那該死的歐弟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他確實點了豬肉鍋。
可是看著桌面上一堆加叫的火鍋料,我試著想拿一旁的小板凳把他擊暈,卻又發現大家的目光似乎正聚集在我身上。
我太帥了,也許。
「我只付豬肉鍋喔」
『別這樣嘛,不然我用東西跟妳交換』
「你能有什麼好東西」
『氣增一本你覺得怎麼樣』
然後,我伸手叫來服務生,多加了三碟牛肉,還有一堆凍豆腐。
我和他成交了。
該死的氣增書,把我的尊嚴擠下台了,還有我皮夾內的國父先生。
想到氣增書,愕然想到凌晨認識的Claire。
「你認不認識Claire這個人?」
『是不是菜市場那個賣魚的啊』
「你最好噎死」
『不然是全家的店員嗎?』
「你閉嘴」
跟歐弟討論這件事情也只是浪費我的時間罷了。
『老大』
「幹嘛」
『吃完我們去喝咖啡』
「去哪喝咖啡」
『車站前轉角處那間』
「那是哪間」
『藍燻啊』
藍燻。
那裡的愛爾蘭咖啡很不錯。
氣氛也很不錯。
服務生的長相也很不錯。
可是,它有一個地方大錯特錯。
就因為他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去的咖啡廳。
所以充滿了我和Abby的回憶。
「我不去」
『幹嘛不去啊』
「去別家可以,那間我就是不去」
順手夾了滾燙中的牛肉,還半生不熟的。
然而下嚥卻沒有任何感覺,既不燙,也不感覺不對味。
也許是其它的感覺覆蓋過了味覺。
最敏感的永遠都是那裡,心。
『好啦好啦,那我們去茶魔買奶茶好了』
「隨便你啦,快吃啦」
如果氣象台預知降雨機率有70%,那麼我當天一定會帶傘。
如果氣象台預知降雨機率只有7%,我也一定會帶傘。
框啷啷的聲音,玻璃門的風鈴搖曳,門外傳來什麼東西互相撞擊的聲音,我夾到半空中剛要咬下的牛肉還滴著熱湯。
把頭向右轉,卻看見豆點大的雨滴打在玻璃門上。
『靠,有沒有搞錯啊,剛剛大太陽現在下雨』
「太好了」
『老大,你這麼說一定是你有兩件雨衣對不對』
「哈哈哈,你真懂我」
聽見我這麼說,歐弟安心的低下頭去啃豆腐。
「我一件都沒帶」
除了在電視上看到的,我算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把滿口的東西噴的到處都是。
歐弟的凍豆腐,噴了滿桌。
下雨了。
習慣帶著一把傘的妳,一定很沉穩的欣賞著那樣的天氣。
習慣讓傘遮住眼睛的妳,一定不會看見那嚇死人的紫雷閃。
習慣將我連人帶傘拉進身旁的妳,一定不知道此刻我多麼想妳。
習慣了,也就習慣了。
妳習慣了那樣;所以我得學會習慣這樣。
除了學會習慣新聞台不準確的消息,我更習慣了在下雨天不可以哭。
只是有一個習慣我已經無法更改。
我不曉得怎麼說這個習慣。
也許它叫做。
「愛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