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漁村風雲 第9章 爾虞我詐

    唐靜柔換了個話題︰“我希望等下柏幽城能透露一下表哥的行蹤,他去了美國那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些狗仔隊幹什麼吃的。”

    電視屏幕突然切換了一道畫面,是一部電影的場景,畫面拍得極其精致細膩,美輪美奐,秋天的楓樹林和長橋,美麗的女主角和憂傷的男主角,美得讓人無言嘆息,畫外解說道︰“眾所周知,柏幽城是表哥的好朋友,他曾經說過,表哥是他一輩子的良師益友,或許,今天晚上他能給我們廣大觀眾帶來表哥的最新消息。”最後畫面定格在一男一女熱烈接吻的鏡頭上。

    若說唐靜柔剛才的眼神只是一支小小蠟燭,現在立時變成了一百瓦的亮堂堂大燈泡,熾烈得嚇人,口中喃喃道︰“表哥真的好帥哦!”

    廖學兵皺著眉頭問︰“那個長得很像傻瓜的家伙,為什麼大家都叫他表哥?”

    “傻瓜?”唐靜柔慢慢轉過頭來,眼楮像是噴發前夕的火山,“你說表哥是傻瓜?”其他兩兄妹眼神同樣很不友善,剛才那句話似乎觸犯到了他們的禁忌。

    “我,我什麼都沒說……”廖學兵苦笑著口是心非了一回,取出香煙順勢點上,猛吸一口,噴出一股濃濃的白煙。

    瞬間,兄妹幾人都不同程度地呆住了,“表哥……廖學兵……表哥,你怎麼也叫做廖學兵?”

    “我怎麼就不能叫做廖學兵了?難道說那個所謂的表哥跟我同名?不行不行,這是赤裸裸的剽竊,他竟然使用和我一樣的名字,太不像話了。”

    兄妹幾人根本就沒理會他的話,唐啟倫索性連電視都不看了,湊過來說︰“你們看,他是不是有點像表哥?”

    唐靜柔也有些震驚,最後終于搖了搖頭︰“雖然輪廓有點像,但是氣質差遠了,表哥哪有那麼蠢的笑容?而且眉目表情都有很大差別,完全不在一個檔次。”氣急敗壞地揪下廖學兵的香煙,叫道︰“我最討厭別人有事沒事就學表哥的抽煙姿勢啦!學得不倫不類,一點都不像!而且還取這個名字,知不知道一點都不好聽?”

    廖學兵愕然不已,嘀咕道︰“抽個煙而已,用得著發這麼大的火?”

    年齡較小的唐靜寧倒沒什麼意見,撇嘴道︰“《楓橋》有什麼好看的,都已經過時了,我還是比較喜歡‘祭司’組合。”

    他索性懶得和小孩子談論這種令人費解的問題,煙抽到一半便趕緊上樓看書去了。

    連續幾天,唐啟倫都老實做人,晚上也不再去玩樂,唐永全以為兒子脫胎換骨了,廖學兵快要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光的時候,這小子找上門來,賊兮兮地審視著小閣樓內的陳設,給躺在床上裝模作樣看名著的家伙遞了一支扁盒加長型三五牌香煙,言不由衷地說︰“大哥,看的什麼書?哇,不是吧?《資本論》這麼深奧你也讀得懂?我要向你學習了。”

    “小子又騙你爸媽要錢了?”廖學兵把整盒香煙劈手奪過,道︰“年紀輕輕的不學好,這包三五我沒收了,就當給你個教訓,我和你父親乃八拜之交,哦不不,算是生死之交,理所當然要好好管教你,抽煙對人體生理健康有很大影響,尤其是你剛剛發育,以後切不可再沾染這玩意。”邊說著,點起香煙美滋滋地吸了一口。

    唐啟倫一上來就被他來了個下馬威,有點不服氣︰“既然知道抽煙不好,那你怎麼還抽?”

    廖學兵沉痛地說︰“孩子,佛說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我勇于獻身,把自己的生命投入到禁煙行列當中,爭取早日把香煙抽完,也好斷絕你們繼續吸煙的念頭。當你明白了殺身成仁、舍生取義的道理,自然會回來和我一起抽的。”

    “好吧,就算你是對的。”唐啟倫辯不過他的滿嘴歪理,說︰“學校不用上晚自習,今晚我請你去喝酒怎麼樣?”

    “喝酒有什麼好的?不如早日修心養性,斷絕塵世的念頭。”

    唐啟倫一眼瞥見他《資本論》書皮里包著的松島楓火爆寫真畫面,低聲道︰“去暗夜迪廳,有漂亮的小姐陪哦,由我買單,不用你出一分錢。”

    “漂亮的小姐?”廖學兵噌地一下彈起,眼中亮起驚喜交集的光芒,假惺惺說道︰“這……怎麼好呢?酒吧是一個墮落的吸引人犯罪的場所,我怕把持不住啊。”

    “都是一些十八九歲的姐姐哦,還有從中海過來的大學生,很清純的,我們偷偷的去,不讓老頭子知道。”

    “這個……這個……好吧,既然你盛情邀請,我也就勉為其難,卻之不恭了。”

    換好衣服,兩人乘坐公交車來到市內的暗夜迪廳。在秋山呆了大半年,廖學兵雖然沒去過娛樂場所,但對暗夜酒吧還是有所耳聞的,這是一間消費很昂貴的迪士高舞廳,時常有國內知名的樂隊駐場表演,還有令人熱血沸騰的鋼管舞女郎,猥瑣淫蕩的DJ,嗑藥、K粉者數不勝數,赤裸裸的色情交易,據說酒吧老板和警察局有關系,所以各種觸犯法律的行徑干得明目張膽,不用顧慮外人眼光。

    只是晚上九點鐘,迪廳里已經非常熱鬧了,燈光五彩繽紛地閃爍,晃花人眼,震耳欲聾的音響幾乎掀破天花板,DJ對著話筒瘋狂大喊︰“High起來!給我全都High起來!各位朋友,扭扭你們的腰,千萬不要太風騷!”各類紅男綠女在舞池中央如同著了魔似的搖擺身體。

    唐啟倫帶廖學兵直接上了四樓,這里都是包廂,經過重重隔音,已經比下面大廳要安靜得很,但仍有一陣陣鬼哭狼嚎的歌唱從某間包廂內破門而出。

    “你還叫了別人?”廖學兵問道。

    “是啊,叫了幾個同學,要不光是我們兩個就太寂寞了。”唐啟倫推開門口,鋪天蓋地的歌聲沖擊著兩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