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摘自王語晴的父親寫給妻子的信:
雨打溼了我的身體,卻淋不了我的心。
被層層憂傷所包覆的禁地,再沒有誰能夠開啟。
站在雨中,總是等著雨停。
等著彩虹的出現,期盼著妳能從彩虹橋上向著我前進。
可我卻總是沒有足夠勇氣,抬不起頭去注視那虹光的美麗,總是在身後綻放的虹,竟是我最畏懼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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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y伸了個懶腰,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這女孩真聰明,跟姊姊一樣,總能猜到別人心中的想法。」
『Yvonne……記不記得爸爸走的時候,他留下來的那疊信。』
「恩,記得呀,那疊信怎麼了嗎?」
Any的姊姊忽然衝出房門,衝回她的房間去翻出那一疊信。
在那疊信當中,夾雜著唯一一封不是給妻子,而是給大女兒的信。
那封信中,正藏著一個秘密。
『也許……是時候讓Yvonne知道了吧?』她看著手中那疊信,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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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上出現了系統的提示:「你被怪物殺死,損失經驗值2370,裝備耐久度減少10。」
我滴天啊,顧著打字忘記打怪,於是怪就把我當成木人樁拿來練詠春拳了是吧?
想我堂堂的男子漢……雖然ID是揪咪……有點鳥,但我怎麼能夠被一隻長的像雞的狼給殺死呢!
「啊?笨死了,你居然會被2級的怪物打死,你是有什麼困難嗎?」Any又對著我的屍體開了一槍,我瞧這槍才是致命傷啊!
就在這個時候,從我的身後傳來了聲音害我嚇了一大跳:「銬,有沒有搞錯啊!三個多小時你才2級,你是在城內打坐等著系統送你經驗值嗎?」
這是歐弟的聲音,欠扁的聲音。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好,他沒有發現我正在跟網友說故事,不然肯定免不了要被他噹個兩三下。
「回來很久了好嗎!外面下大雨欸,不回來我能去哪勒,而且不是只有我啊,昫翔跟Abby姐也在啊你看。」歐弟往後一指,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過去還真嚇了一跳,這對夫妻檔是剛剛游完泳回來嗎?全身上下大概只有腳底板是乾的我猜。
「嗯!我們已經進門快一小時了,一直在這看著你說故事。」昫翔皺了皺眉,同時說道。
「要不是你被怪給劈了我們還沒注意到你的等級勒……趕快繼續說故事啊,愣著幹什麼哩?」歐弟不曉得從哪裡生出了條毛巾,然後說完又生出另外兩條遞給了昫翔夫妻倆。
「很奇怪啊真是……我怎麼覺得你認識的那位王語晴,跟我一個朋友很像啊!」昫翔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瞧瞧那頭髮還在滴水呢。
忽然,他又站了起來,用非常銳利的眼神看著我,問道:「她後來是不是休學離開高雄了?」
對啊。他怎麼會知道王語晴休學離開高雄了?
「別管那麼多,繼續說下去,等故事結束我再好好與你談談,也許……有機會幫你找到她。」昫翔又坐了下來。
什麼?幫我找到她?不會那麼巧剛好他們認識吧?
「老大……這位王語晴難道會是……她?」歐弟驚呼了一聲,被昫翔嚇了一大跳,我卻被他的呼聲嚇了一大跳。
只見昫翔點了點頭。
故事,繼續進行下去。
瞧見王語情臉上那狡猾的笑,我已經知道自己中計了。但是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就是喜歡她啊!討厭一個人可以沒有理由,喜歡一個人卻不須理由。
這世界上,有一種人讓你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會產生了一種「我的未來必須有她陪伴」的感覺,每個人都會有,只是有沒有遇上那人而已。而我就是這麼幸運的遇上了。
『如果有一個人,當我看見她的眼淚會讓我覺得痛心、看見她的笑顏會讓我覺得開心、看見她失落的樣子會讓我覺得揪心、看見她強顏歡笑的樣子會讓我覺得椎心,那我想我是真的迷上了她。』
我認真說著,莫名奇妙的勇氣不斷的從心底湧起,凝視著王語晴。
『只是不曉得那個人是否曾經為任何一個人停歇,不再擺動那優美的翅膀,不再劃出那優美的弧線,只是滿足的停歇。』
『妳的童年很苦,從妳的語氣中就能感受一二。』
『妳的生活很苦,從妳沒有生存的目標就能感受一二。』
『妳的眼淚很苦,它總是來的那樣不由自主,從妳不斷緊握又鬆開的拳頭就能感受一二。』
『我是喜歡妳,可以說我極端,但是誰也改不了我的心意,妳懂嗎?』
『我不想妳的生命沒有目標,不想妳的眼中只有妹妹,不想妳無助時還要刻意壓抑自己的心緒,我覺得那樣會很痛很痛。適合妳的是粉紅色的活潑俏皮,而不是藍色的憂鬱哀愁。』
王語晴的笑容不再那麼狡猾。她僵住了。
別說她僵住了,我身後的歐弟跟昫翔夫妻倆也僵住了。
* 西雅圖的第十七個雨天
我想念妳。
我仍是想念著妳。
有沒有一場雨能洗去妳在我心底留下的痕跡?
如果有,我絕對不會去淋。
是苦也好,是悲也好,是痛也好,至少我知道……妳還活在我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