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墊上的獵物很明顯是一個被綁在輪椅上呼呼大睡、染著綠色刺蝟頭的年輕人,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塑膠袋。
我們把他推進基地裡,連人帶椅放在長桌的最右邊,讓他醒來時剛好可以面向坐位在最左邊的包青天大人。
幾分鐘後,綠髮少年發出痛苦的呻吟,揉著頭緩緩張開眼睛,當他發覺對面有個包青天正在對他比出中指時,瞳孔瞬間放大,驚呼道:「蝦小?」
「開庭!」阿財突然猛力拍桌子,大吼道。綠髮少年整個人挫了一大下。
「威───武」我站在一旁拿著掃把慎重的喊著。
「幹!現在是什麼情形?」綠髮少年驚恐的環顧四周,像個明明害怕被爸爸打卻又硬要嘴秋的死小孩。
阿財沒理會他,只是從原本掛在少年脖子上的塑膠袋中拿出一個皮包,抽出身份證念道:「李誠漢,姓別 - 男,1989年12月17日出生,出生地,桃園縣。」
「蝦小?」綠髮少年完全搞不懂阿財想幹麻。
「名字太難聽」阿財大喝一聲:「來人啊~!」
我雙手一拱大喊:「在!」
阿財從口袋隨便丟了個東西出來說:「用刑!」
「喳!」於是我走過去呼了綠髮少年十巴掌又回來繼續站好。
無緣無故被呼巴掌的少年不爽的罵道:「幹!名字又不是我取的,打殺小啦!」
阿財還是不鳥他,繼續問道:「你是否就是李誠漢?在天堂網路遊戲ID為 – 心動?」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操你媽的你是想怎樣?」
阿財又喝一聲:「來人阿~!」
綠髮少年可能被剛才的呼巴掌嚇到,立刻改口說:「對啦!對啦!我就是啦!」
阿財點點頭說:「現在宣判你的罪刑,第一條,強姦未遂。」
「屁啦!我哪有!」心動整個人激動到快跳了起來,可惜他被綁住了。
阿財從皮包夾層中抽出一個保險套丟在桌上斥喝:「還敢狡辯!」
「就好是有保險套就要被判強姦未遂啦!你乾脆說手上有刀的人都是殺人未遂好了。」
「根據線報,本日晚間七點你與一名女子相約出遊,而你身上帶著保險套證明你意圖不軌想要姦淫娘家婦女,你還有何話可說?」
心動攤在輪椅上不削的說:「恩,都給你說就好了阿。」
「恩,死刑!」阿財斬釘截鐵的說。
「幹,最好是啦!你不要亂判好不好!」心動激動到輪椅都跳起來了。
「我、就、是、法、律!」阿財一個字一個字清楚明白的說著。
「包青天不是好人嗎?你怎麼可以這樣亂來啦!」
阿財指向我說:「他是壞展昭,我是邪惡包青天。我們想怎樣就怎樣!」
「幹!我要上訴」心動吼道。
阿財右手在空氣中輕輕一撥說:「駁回!」
「我要上訴!我要上訴!我要上訴!」
阿財右手再撥三下:「駁回!駁回!駁回!」
心動眼看自己束手無策,不再出聲,只是氣喘呼呼的呈現一種呆滯狀態。
阿財清了清喉嚨,繼續說到:「本府問你,盜帳號是不對的行為吧?」
心動先是一驚,然後強裝鎮定的回答:「是..是阿。」
「本府再問,民國97年6月16日下午1時13分左右,你是否有盜取他人網路遊戲的虛擬寶物及財產之行為?」
「我沒有阿!」心動快速否認。
「大膽!」阿財伸手往自己額頭上一壓,代表正義的月亮綻放出有如HID般的耀眼光茫。
阿財伸出右手食指俐落的對準心動,姿勢一百分的吼道:「在正義的月光下,你的罪惡將無所遁形,還不快從實招來。」
就在這帥氣的對白後,有著HID般耀眼光茫的月亮開始過熱冒煙了,果然可以裝在車上的東西不一定能裝在頭上。
我有點無言,不過阿財倒是反應很快的對著心動大罵:「幹,被你氣得我火冒三丈,我先去喝杯水。」
阿財說完就衝到廚房,我彷彿聽見水龍頭傳來嘻哩嘩啦的笑聲和木炭被澆熄時所發出來的那種“斯~~~~”的聲音。
心動表情複雜的滴咕著:「幹!他到底在幹麻啦,神經病!」
就在心動自言自語的瞬間,阿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到心動背後雙手扣住他的頭大喊:「展昭,快壓住他。」
我立刻上前壓住想掙扎的心動。阿財從口袋拿出一把電動刮鬍刀毫不猶豫的從心動的額頭一路劃過後腦杓。
「操~~~~~~~~~!」心動發出慘烈的嘶吼:「衝殺小!衝殺小!你們在衝殺小啦!!」
「爽!」阿財又跑回廚房拿了一面鏡子回來放在心動面前說:「你看,高速公路!」
心動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瘋狂的飆出髒話。我和阿財則倒在地上抱著肚子瘋狂的哈哈大笑指著心動:「哈哈哈!好機歪的頭!哈哈哈哈哈哈!」
我和阿財笑到攤軟在地上,突然想到也許這不是最經典的造型,我起身忍住笑意,屈身說:「啟稟大人,這一片綠油油的當高速公路似乎不太洽當。」
「展昭,莫非你有更好的想法?」
「屬下認為,三七五減租髮型應該更適合這一片綠阿。」
「你是指耕者有其田?」阿財站了起來點點頭說:「展昭,你果然是個人材。」
於是阿財又扣住了心動的頭,我仍付責壓制。
電動刮鬍刀一開啟,阿財也開始唱起了歌:「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隨著稻香河流繼續奔跑,微微笑,小時候的夢我知道」
「你們想幹麻?不要亂來哦!」心動驚恐的看著我們,全身奮力的扭動著哭喊:「不要,不要這樣啦!不要~~~!」
就在阿財的刮鬍刀從心動的左耳上方行雲流水般的滑到了右耳,不爭氣的心動濕紅了雙眼。
開闢好一片綠油油的稻田、劃出完美的十字後,阿財再度拿出鏡子放在心動面前,還不忘繼續唱著:「不要哭讓螢火蟲帶著你逃跑,鄉間的歌謠永遠的依靠,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操….你….媽….的…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心動從瘋狂的咆哮甚至淒厲尖叫,眼淚狂噴而出。
「大人….他哭了….」
「不要哭了啦!一開始是會有點不習慣」阿財拍了拍心動的肩膀說:「等等我用牙籤幫你做個稻草人插上去就完美了。」
心動又哭的更大聲了…….
我和阿財一人點了一根煙,蹲在地上看心動是要哭多久,想不到這傢伙毅力驚人,哭到阿財都受不了了。
「吵死了!幫你弄回來行了吧!」
心動停止了哭鬧,呆呆的看著阿財,以為失土真的能夠收復。
阿財拿出綠色麥克筆開始塗滿心動頭上的田中小路,試圖恢復成原本綠油油的一片,但麥克筆在心動光滑的頭皮上發出【機-機-機-機】的聲音,讓心動又開始瘋狂了。
我在旁邊看,覺得阿財的麥克筆顏色似乎比心動的髮色還深,田的中間那個十字,也就是被阿財刮掉的地方塗的地方是深綠色,剩下沒被刮掉的四個口也就是心動原本的頭髮是淺綠色,看起來好怪。但我沒說出來,我很怕他咬舌自盡。
「不要亂動啦!會畫歪哦」阿財敲了一下心動的頭。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阿財話一出口,麥克筆就發出一聲【機──】的長音,很明顯的,阿財不小心畫出來了,一條綠色的直線從頭頂直達眉心。
「看吧!叫你不要亂動了。」阿財把鏡子立在桌上讓心動看個清楚亂動的下場,無奈的說道,也順便讓他可以觀賞阿財的LIVE填補工程。
「阿──────────────」心動又開始了.....
「靠妖哦!」阿財拿出立可白把那條線塗掉說:「這樣不就好了。」
阿財又繼續用麥克筆【機-機-機-機】的塗著,心動看著鏡子裡那個莫生的自己,不再掙扎亂動了,他閉起眼絕望的攤在輪椅上,淚水泉湧而下,像是個對人生已經失去希望,放棄自己的死刑犯。
後來阿財又畫歪了幾次,所以心動的臉上又多了幾條白線,我猜阿財是故意的,因為當第二條白線出現時,心動就口吐白沫,整個昏死了。
阿財指著心動臉上的立可白線問我:「他醒來後看到這麼多會不會自殺丫?」
「很有可能…..」
「唉….他真脆弱」阿財一臉為難的看著手上的立可白,接著走進廚房換了一瓶鐵樂士【卡啦卡啦】的邊搖邊說:「全部噴成白的他應該就不會發現了吧。」
那晚我想心動的夢裡應該都是【卡啦卡啦、嘶~~~~~!卡啦卡啦、嘶~~~~~!卡啦
卡啦、嘶~~~~~!卡啦卡啦、嘶~~~~~!卡啦卡啦、嘶~~~~~!】的聲音吧!